“死了。”咬着牙，萧国政已经很久没有见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多年的老邻居。

望了眼头发已经完全淋湿，一道道雨痕却不能洗去庄严表情的萧国政，萧天若抱着侥幸将手伸向了小芳爸爸的脖子。

虽然没有外伤，但是雨水涌入口鼻中阻碍了呼吸，再加上尘肺病本身肺功能就不全，短短几分钟就足以要了他的命。虽然躺在地上失去血色任由雨水冲刷的小芳爸还未脑死亡，可面对他这样的情况，萧天若也只能学着萧国政跪坐下来凝神送他最后一程。

“大爷，他走了。”包括跟身子一样奄奄的灵魂，也全消散了。此时，即便是秩序主神亲临，也救不活他了。

点点头，萧国政起身冲着小芳爸的遗体一鞠躬。

跟着起身，冲着这具自己为之努力了半个月却难改其命运的躯体三鞠躬，萧天若稳稳地用双手托着他的身子走向隔壁。跟在萧天若身后，萧国政面色凝重。对萧国政来说，喊他大伯的小芳爸的死，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与无奈，没有人愿意体会。

见萧天若跟萧国政这样抱着自己的父亲回来，小芳眼睛瞪到一倍大。不顾脊椎的损伤，小芳撑着地想要起身听到他们说自己的父亲没事。可还没爬起身，小芳便因为后背刺骨的疼痛直接晕了过去。

“你醒啦。”拧干一块热毛巾递给终于睁开眼睛的小芳，萧天若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明亮、充满着陌生气息的房间，一瞬间，小芳甚至觉得自己到了自己仰望星空时梦想的仙界。可萧天若递来的这块毛巾让小芳惊回了现实。随手拽开还搭在额头的毛巾，小芳刚想撑起身便被萧天若按住了双肩。

“别动，你的脊椎还需要躺半个月才能起身。”望着穿着一身白色紧身内衣，衬托出一张脸蛋愈发清纯动人的小芳，萧天若暗暗发誓，如果真存在“命运之神”的话，自己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因为萧天若的鲁莽举动而现出一脸惊恐，可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哀乐声，小芳脸上的表情瞬间停滞。

“我大爷他为你爸在前堂办了灵堂。节哀。”怕小芳一激动乱动伤了自己好不容易修复好的脊椎，按着她纤弱的肩膀，萧天若面色沉重。

没有萧天若想象中的激动，听到父亲的噩耗，刚刚还欲反抗的小芳瞬间瘫软。仿佛被抽去了一半生命力一般，小芳双目无神地望着萧天若房间纯白的屋顶。

虽然父亲对记事后的小芳来说一直算是一个包袱，这个包袱甚至迫使小芳一度做出随便嫁给一个富商的想法，可父亲的死，小芳却没有分毫甩开包袱的轻松。

见小芳这样子，萧天若赶忙说道：“小芳，你别这样。除了这个消息，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妈她醒来之后不但神智完全清醒了，连腿上的顽疾都好了。”

就知道小芳会这样，萧天若特地抽出时间将小芳妈妈身上的病全部瞧好。有个健健康康的妈妈，小芳多多少少会得到些安慰。

果然，听萧天若这么说，惊喜之余，小芳眼中更多的还是怀疑。

萧天若没来得及解释，隔三差五就要过来看看小芳情况的小芳妈凑巧走了进来。

排去体内聚集的污秽之气，小芳妈脸上的斑斑点点消退了不少。刷了几次牙，黄板牙也变成了一口大白牙。辫子由村里一个妇女帮忙整理好，换了一套萧天若姑姑的衣服，小芳妈这会儿完全不见了神智不清时吓人的样子。最让小芳惊讶的是，以前不可能独立站直身子的母亲这会儿就站在自己眼前！

“妈”

打量着同以前判若两人的妈妈，小芳眼中重新燃起生气。微张的小嘴隐约可见粉色舌尖，由死灰慢慢转向清明的大眼睛失神盯着门口，眉目间悲伤中透出几分欣喜，眼泪自眼角宣泄而出。望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小芳，萧天若再次看傻了眼<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