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这是何人所作?”
苏幕这才想起公主坐在旁边,把宣纸放下,哭笑不得:“尉迟大官人。”
“哦...”
赵天洛眨了眨眼,仔细品位稍许,倒是轻轻点头:
“虽然寓意不佳,但韵律工整,意境也颇具大将之风,尉迟虎最近颇有长进,当赏。”
苏幕刚把《大龟赋》忘掉,就来这么一首亡国词,对尉迟大官人实在没啥好感。
略微寻思,苏幕恭敬开口道:“听闻公主与苏公子私交甚密,不知这次中秋佳节,苏公子可有新词?”
苏幕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水调歌头》过后,世间再无中秋词的评价都是他亲口说的,连他都不相信苏轼能写出更好的中秋词。
赵天洛沉默了少许,倒是想起了曹华随口说起的《青玉案》,她觉得是苏轼所作,但曹华不承认她也不敢乱说。想了想,便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苏幕眼前一亮,颇为郑重起身拿过宣纸,未等赵天洛想好怎么说,便激动的和同僚说起了:“快看,苏公子出新词了。”
“呃...”
赵天洛暗道不妙,本想制止,可她自己也觉得这词是苏轼写的,这么好的词总不能藏在腹中蒙尘。
略微思索,便想着待会解释不知出处,若是苏公子承认最好,不承认就让这些书生瞎猜去。
很快,主楼中便寂静了下来,侍郎苏幕如同追星的粉丝般,像在场的各位青年才俊炫耀这首刚出炉的新词,本想亲自朗诵,又觉得不配,便把李师师给请上了台,现场弹唱。
李师师向往苏公子已久,虽然不小心撞上了苏公子和人卿卿我我的戏码,但风流才子本就这样,也没往心里去。
此时弹唱新词也是颇为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一曲终,满场讶然。
周邦彦看着李师师满心欢喜,倒也说不上嫉妒,二人本就算是知己好友。
见李师师少有的真性情,他也只是摇头轻叹了一声:“苏公子之才,周某此生难以企及,唉...”
其他人也差不多的反应,心目中苏轼的形象又无形中高大了几分。
尉迟虎听到动静,都放弃了开黑盒跑过来,呵呵笑道:“不错,有点水平,与尉迟某的那首《青玉案》不相上下。”
嗤笑声一片。
苏幕也是心情好,这次没有让他滚,只是抬手道:“都好,尉迟公子继续忙正事,就莫要来打岔了。”
还是第一次被苏公夸奖,尉迟虎受宠若惊,差点就顺势掏银子打赏了。
众人嘈嘈杂杂,都开始讨论这首新词。
赵天洛见时候差不多,此时才站起身来,轻声道:“诸位,这首词是我偶然看到,是不是出自苏公子之手尚未可知,你们莫要传岔了。”
“啊?”
“东京还有人的才气能与苏公子媲美?”
范成林等人顿时错愕,知道永安公主与苏轼交情匪浅,从她手上传出来的词还能有别人?
尉迟虎一向嘴巴大,脑回路也跟人不一样,略一琢磨,忽的开口道:“公主,你中秋与曹公大婚,某非是怕为苏兄扬名引起曹公误会,才故意这么说?”
这就属于欠打,一天不挑事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