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根本没往深里想,念头一转,就撇到一旁不管,专心注意外面的动静,免得被人给偷袭了。
中年官僚思忖了一小会儿,就基本搞清楚了来源,扭头冲小方和煦的微笑,眼神慈祥。
不远处,陈锋带着两个武装起来的新手加速往这边奔行。
吴伟斌的遭遇,李猫的提醒,都让他心中警觉大增。
这座城市铁定是一处危机四伏的战场,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散布其中,敌友难分,或者都是敌人!
雷霆防务那帮孙子都指望不上,狗日的把人丢下来就扬长而去,让他们只能靠自己在钢筋水泥丛林里披荆斩棘,步步艰辛。
毫无疑问,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分散降落更是直接闯入多个组织的势力范围,人家出手试探是理所应当,直接痛下杀手也并不奇怪。
只是,苦了他们一帮子倒霉蛋。
要命的是,除了自己生存,还得保护新人,难度成倍增长,这特么妥妥儿的是把人往死里玩啊!
陈锋无数次要竖起中指问候某存在,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纯粹是浪费感情,自我安慰的举动罢了。
当务之急,还是全队汇聚,捏成一个拳头,硬生生打出一条生路,才是上策。
也许是之前的战斗表现,让暗中隐藏的势力都生出忌惮,从离开那座巨型大楼到现在,沿途没有遇到第二个袭击者。
陈锋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他敏锐的精神感知洒向四周,至少十几次遭遇充斥敌意的触碰。
其中有人的,有冷漠毫无人味的变异体,还有分不清是什么玩意的,总之都是敌人就对了。
他(它)们深藏不露,连直接的目光注视都没有,令陈锋难以清楚的找到他们所在位置,要主动攻击也没个标靶。
他当然也不会彪呼呼的主动挑衅,这又不是什么刷分长经验的游戏副本,顶多是一头幼狮闯入狼群,或者一名新犯人进了死囚牢,在看清楚形式之前,聪明的做法是先自保,傻不愣登宣示武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群敌环伺,无数饱含恶意的窥觑,令他的神经始终绷紧,不敢有丝毫放松。
段飞和彭健没那么敏锐的感知,却能从他身上看出危险来,无论是神经粗大的逗逼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此时也都难以轻松起来。
庞大的城市,宽阔的街道,高耸的楼房,全部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暗之中。
天空中明明有太阳,却总有一片浑浊的雾气弥漫遮掩,投下的光芒似乎也失去了温度,被玻璃幕墙折射之后,显得散碎而冷清。
地面无风,残存的树木寂寥如枯死,伤痕累累的大楼无声的吐露着哀伤,人行其中,犹如一步步深陷地狱,压抑沉重如山,令人焦躁抓狂。
陈锋和彭健都沉浸在警惕之中,闷头赶路。
段飞的粗大神经却被压力折磨的走岔了,情不自禁的哼哼起了小曲儿,荒腔走板,歌词是什么内容,他自己也说不清。
空旷死寂中,这歌声显得尤其突兀刺耳,彭健不满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飞跟上了弹簧的兔子玩具一样,立即反应:“瞪我干嘛?”
彭健冷哼:“别乱嚷嚷,你还嫌咱们的目标不够明显吗?”
“我巴不得他们出来呢。”段飞一撇嘴,右手中沉重粗长的战刀灵活一转,折射出凌厉的光芒。
而后,他又敲打几下左臂上的圆形护盾,那是从死掉“赛博格”身上扒下来的甲片,叮当脆响悠扬深长,数百米外清晰可闻,在街道上折射回荡,像是对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发出挑战书。
与其焦虑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轰轰烈烈的战斗,总好过这么枯燥的被动拆招。
最主要是压力太大,他需要找个途径发泄出来,不然一定会憋疯。
段飞始终觉得自己神经挺正常,跟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都不一样。
陈锋的额头上青筋嘣嘣直跳,很想回头揪着这家伙先狠揍一顿,特么的战场表现就是渣渣啊,还不如老实本分的生瓜蛋子。
问题现在不是时候,他压低嗓门,沉声呵斥:“闭嘴!先赶路。”
段飞无所谓的撇嘴耸肩,两条腿撇的跟螃蟹一样。
黑暗中,一双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彩,阴恻恻声音低吟:“这小子很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