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十几张了,黄薇起身想换个地方再拍照,这一抬头,就发现了站在山神庙上的刘一民持枪而立的雄姿。
刘一民单枪多次击落日机已经成了我军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惜的是从没有人拍下这样雄壮的照片。黄薇一见,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种良机。这个憨大胆儿的姑娘,竟然拿着相机朝山神庙跑去,想拍下珍贵的镜头。在报纸和画报上发表。
我军地面火力再强,日军毕竟有260多架飞机在低空中飞行,黄薇连警卫员都不带。朝着山神庙跟前跑,目标很快就暴露了。
刘一民之所以要到山神庙房顶对空射击,是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战机时间很短、稍纵即逝,能捞一票是一票,消灭归一架飞机是一架。日军指挥官在遭到地面伏击后必然会命令编队快速拉升,脱离地面火力射程。一旦日机升到3000米以上,地面火力就基本上失去作用,而且还会遭到轰炸机的轰炸。
这个时候,日机被我地面火力笼罩。正在拼命挣扎,刘一民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一架日机向他这个方向飞来。没办法,狙击步枪射程有限,日机不往刘一民的头顶飞,刘一民也只能干等。
黄薇一出现。目标暴露了。这丫头出身南洋橡胶种植园主家庭,长得天色国香,爱美,穿着春天的军装,还不忘在脖子上系了条紫罗兰色的丝巾。平时的时候,战士们看不见她本人就能看见这条紫罗兰色的丝巾,知道是军中大才女黄记者来了,马上就会去迎接她,保护她。这个时候,她一跑动,紫罗兰丝巾飞扬开来,不是靓丽的风景,而是给日机指示了方向。
刘一民等不到日机,一转身,看见了跑来的黄薇,急的大喊“卧倒”。战场上枪炮齐鸣,日机轰轰隆隆,黄薇根本就听不到刘一民的喊声。
刘一民正要从山神庙上跳下去,去拉黄薇卧倒,日机出现了。四架日军轰炸机喷吐着火舌掠了过来。刘一民慌忙举起狙击步枪,神识锁定第一架日机飞行员那张狂热的脸,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黄薇还在跑呢,就见一架飞机摇摇晃晃朝着自己飞来,眼见就要一头栽倒爆炸了,这才慌忙卧倒,在地上翻滚躲避。
刘一民一枪打出,紧接着就推弹上膛,又开了一枪,打在第二架日机的油箱上,日机登时成了一团火球。
没有机会了,日军的第三架、第四架飞机太快了,机枪子弹已经打到山神庙的墙壁上了。刘一民毫不犹豫,以最快速度跳了下来,就地几个翻滚,这才起身向黄薇跑去。
刘一民刚刚跳下来,日军第三架、第四架飞机就接连投下了两颗炸弹,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山神庙被炸塌了。接着村子里响起了激烈的机枪声,那是警卫总部的警卫团的地面火力开火了。日机这么低的高度,又是受惊后水平飞行,在警卫团地面火力打击下,又腾起了一团火球,只剩一架轰炸机慌忙拉升、投弹。
跑到黄薇跟前一看,刘一民就慌了,只见被他击落的那架日军轰炸机摔在距离黄薇一百米不到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黄薇的身前身后全身机载机枪子弹打出的洞洞。黄薇闭着眼仰躺在地,不知道是死是活。
刘一民慌忙跳过去,丢下狙击步枪,伸手抱起黄薇,“黄薇、黄薇”就叫开了。
黄薇虽说也是老八路了,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象今天这样的凶险场面,日机机载机枪子弹呼啸着打来的时候,她一下就被吓晕了,等于是闭过气了。
刘一民又是喊、又是掐人中,黄薇总算醒过来了,一看自己躺在刘一民怀抱里,“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泪水沾了刘一民一身。
这是战场,不是平时。刘一民见黄薇已经醒来,就要放下她,交待她赶紧返回村庄里隐蔽,谁知黄薇这丫头可能是惊吓过度,急需依靠,抱着刘一民不松手不说,头还直往刘一民怀里拱,三拱两拱,柔软的嘴唇就碰到了刘一民的脸颊上。刘一民一愣,手一松,黄薇就掉到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的黄薇,连身上的灰都没拍,连眼含泪,呆愣愣地看着刘一民,半响,突然发疯了一样,扑上来踮着脚尖、抱着刘一民的头往下拉,拉到自己的嘴唇的时候就不读一切地亲开了。
这一刻,刘一民也傻了,竟然手足无措,石化了一样,任由黄薇的嘴唇在自己的脸颊上、额头上、鼻子上亲吻,直到黄薇柔嫩的樱唇亲上刘一民的嘴唇,刘一民才豁然惊醒,手一用力,抱起黄薇就放到了肩上,弯腰抓起自己的狙击步枪,背着她一溜烟向村庄里跑去。
结果是刘一民击落两架日军轰炸机的照片没留下来,刘一民和黄薇在战场上不顾死活亲到一起的情景却深深的刻印在了目睹此情此景的同志们的脑海中。很多年后,黄薇去世,后辈在她的珍藏的日记里找到了关于战场上和刘一民亲吻的记录。黄薇把这一幕起了个名字就惊心一吻。
这个时候,日机机群该被击落的都已经被击落了,该拉升逃窜的已经拉升爬高了,地面火力基本停止,只有双方战斗机在中空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冯达飞率领战斗机机群在以绝对优势完歼日军留在高空担任警戒的战斗机飞行战队后,当即向正在紧急拉升的日军战斗机、轰炸机群开火。
我军占优势,日机已经被地面火力打得七零八落,战斗机群这一全力下压,寺本熊市再好的设想也得泡汤。(未完待续)